编者按:作者非常狂妄,但是,21世纪是一个“骄傲使人进步”的世纪。 一,母亲的苦难1988年4月5日清明节,我这个沉醉于诗神怀抱且小有诗名的郑州大学中文 系三年级学生,回到我的家乡——偃师市一个小乡村,过我的21岁生日。母亲 是我生命的起点,每个生日我都希望到母亲身边度过。每次走近母亲,我都象 希腊神话中的安泰贴紧了大地那样,顿时力量倍增,母亲永远是我生活动力的 源泉。没想到,在我21岁生日这天,母亲决定性地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 这天,母亲在闲谈中不知怎么说起了当年怀我、生我时的情形,这个话题 强烈地唤起了我的“恋母情结”,我一言不发地听母亲说着,想象着我又成了 胎儿,无比安祥地蜷缩在母亲温暖的腹中。 母亲说,她怀我第六个月时,有一天下大雪,她端着猪食盆到后院喂猪, 一不小心蹲坐在昨夜刮掉的一根枯树枝上。一截上翘的断木茬,象刀子一样尖 的,扎透了母亲穿的厚厚的棉裤,刺伤了母亲的下身。顿时血流如注,浸透了 棉裤,染红了大片白雪。 想象着又成母腹中胎儿的我听到这里,感觉就那截断木茬猛地戳进我心口 那样疼痛。我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屏神静气地听着。 母亲接着说,我真是命大,她昏迷了几天,我竟然没有流产掉。但是,由 于这次失血过多,加上平时营养不良,母亲生我时产力不足,而我的头又格外 大,所以,母亲说她生我时“一只脚都踩进了棺材里,踩过了阎王殿的门 槛”。 母亲说她营养不良而我这个胎儿头长得却大时,21岁1米80的我陷入了深深 的自责之中:我曾是个多么自私、多么贪婪的胎儿啊,我吸尽了母体的精华, 留给母亲了一副孱弱的身体 !母亲说她生我之时险些丧命时,我象大白天突遭 雷击似的震惊不已。我感到我是个弑母未遂逃到人间的罪犯,我感到我的整个 肉身都是欠下母亲的一笔重责,一辈子也偿还不清。与这些激烈而复杂的感情 羼和着,我的理智之头重重地撞到了一堵未知之墙上:女人怀孕为什么这么艰 难,女人生孩子怎么这么痛苦!? 说实在的,我这个21岁的大学生还真是第一次得知女人怀孕、生孩子是多 么困难,多么痛苦。在此之前,我只模模糊糊地从“难产”这个词语,从一些 小说描写中猜测女人生孩子不容易。由于事不关己就没有在意。现在,母亲讲 她生我时的遭遇,给了我强烈刺激。从中学到大学,我写过许多歌颂母亲、母 爱的诗文,听了母亲讲的,我深深地感到,在母亲所受的深重苦难面前,多少 颂诗都显得浮浅而轻飘。假如这事早五年发生,也许我会立志学医,研究妇产 科,减缓人类母亲的分娩之苦,以此告慰自己的母亲。现在我已走上了文学之 路,而母亲分娩之痛苦是多好的文学题材啊!我要写一部关于人类母亲痛苦分 娩、创造人类的长诗,反映这生与死的搏斗,痛苦与欢乐的交响。 为了写好我心中拟议着的这首长诗,我至少应该懂得一点妇产科学和进化 论。我想,妇产科学能让我了解现代女性具体的分娩过程,而进化论能让我知 道人类母亲分娩困难在人类进化过程中是怎么形成的。我绝对没想到的是,母 亲激起的我的这颗好奇心将我引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学术领域,让我这个学文 学的未名作家获得了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属于自然科学的一系列重大的发现,让 我揭开了人类进化之谜。
二,达尔文的疏忽回到大学后,我马上借来了久闻大名却从未读过的达尔文的两部经典著作 《物种起源》和《人类的由来》,仔细读过,收获极大,却极不满意。因为达 尔文在这两本书中从没有提到女人分娩困难之事。 我又借来了《达尔文生平及其书信集》和数种不同的达尔文传记,从这此 书中我了解到:达尔文母亲生他是难产;达尔文夫人一生生过十个孩子,受尽 怀孕分娩之苦;达尔文三子法兰士之妻就是死于难产(达尔文时代欧洲的难产 死亡率还是相当高的)。达尔文要推翻的是《旧约 创世纪》对人类由来的解 释。在《创世记》里,上帝惩罚吃“禁果”的夏娃,增加了她怀孕分娩的苦 楚。不管多么荒谬,这毕竟对人类女性分娩困难这一客观存在的现象的一种自 圆其说的解释。不管从逻辑上说,还是从道义上说,达尔文都必须对夏娃苦楚 之起源做出新的解释,然而他竟没提一字。 我的求知欲因受阻而更加不可遏止。从此,我舍弃诗歌,告别了正风行大 学校园的什么“新三论”、“旧三论”,开始穷追不舍地探问人类女性产难起 源问题。我能阅读英、法、德、日和世界语原著,读了许多最新出版的关于人 类进化的书,我发现,产难起源问题一直没受进化论者重视,对人类进化的解 释一百多年都没什么大变化。另外,我掌握了更多材料,显示古代难产死亡率 之高,表明难产起源研究的重要。 进化论和《创世记》曾经多次在美国对簿公堂。你说人类是上帝造的,他 说人类是猿猴变的,你们争论不体不会有结果,也没有意义。 理性的态度是:请在你的大前提下把人类由来说得尽可能清楚,解释尽可 能多的人体之谜。我要是这样的法庭上的法官,将这样问达尔文和他的信徒: “人家《创世记》把女人生孩子难这一现象解释得很清楚,请问你们是怎样解 释同一现象的?”我相信达尔文将被问得哑口无言。我说“达尔文的信徒”, 是的,无批判地接受进化论的人完全是和教徒一样的信徒。而我也是进化论 者,我要在进化论的大前提下,解释《创世记》解释了而达尔文们竟然不提的 难产起源问题,雪进化论百年之耻。
三,灵机一动的发现极其偶然、极其传奇地,我发现推动人类祖先直立起来的关键动力之一是 面对面性交活动中的压力(如有可能,容稍后专述)。 一时间,我读的全是进化论方面的书,满脑子全是人类进化问题。为了体 验古猿行走的情景,我经常在床上用各种姿势爬来爬去,街上的行人全被我用 想象力“看”成了穿着衣服的古猿。 那年冬季的一天,我远远地看见穿着棉袄、发福的母亲弯腰拾东西又直起腰 身,突然有了李白诗句“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那样的感觉。我仿佛清清楚楚 地“看”到了一个怀着孕的女性古猿克服体内重量而挺起腰身的具体过程。 不管人类祖先是怎么直立起来的(跳过了我对此所做的解释),在人类进 化过程中必然有过这样的一个阶段:不计初生儿,所有男性和所有不怀孕的女 性都已经不再用手辅助行走了(远非直立),而怀孕的女性却还不得不经常用 手辅助行走,因为在完全相同的身体条件下,她们体内有一个额外负担,她们 即使有二足站立的欲望,也是立不起来的。直立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我们 跳过了对它的解释),随着二足行姿的不断巩固,女性在怀孕期单用两脚行走 的能力逐渐增强,因而她们在怀孕期不得不恢复爬行的时间逐渐缩短。怀孕是 女性古猿生命中的非常时期,平时已经习惯只用两脚行走的女性古猿,到怀孕 数月后由于体内负重增加不得不恢复用手辅助行走。 比如,某一个时期,女性古猿从怀孕第三个月起恢复爬行,分娩之后再站 立起来。随着直立进程的发展,她们渐渐地从怀孕第四个月、第五个月、第六 个月……开始恢复爬行,最后,就连临产的女性古猿也都不再四肢爬行了。只有 当最后一批临产的孕妇不再四肢爬行,而是用两脚艰难地挺起大肚子的时候, 人类祖先才算最终彻底摆脱了爬行命运,达到了初步的、然而却是真正的直立 行走状态。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我把人类女性祖先这样特殊的直立过程称为 “孕妇挺身”。“孕妇挺身”论是我的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我在母亲身 上发现的。而我母亲非常赞同我的这部分理论,她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 子——明摆着的吗?还用你来说?” 是的,揭开的谜都显得那么简单。然而,达尔文以来多少专门研究人类进 化的科学家都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只知道作家林语堂论述过怀孕的人类 女性祖先的行进方式。他在《生活的艺术》一书中说:“在较早的时候,当人 类对于直立的姿势还没有完全适应时,我知道那怀孕的母亲如要带着她的重负 到处走动,是很困难的;尤其是脚和腿还没有完全改变成功,盘骨还没有向后 突出,而使前面的负担可能平衡的时候。在最早的时候,直立的姿势尚是拙劣 不便的,所以一个洪积期的母亲一定会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匍匐而行,以减轻 其脊背的酸痛。”林语堂还打了一个绝妙的比喻:“当母猪怀胎的时候,它就 很合理地将它的胎儿由身体的横脊骨悬挂起来,象已洗涤将的衣服晒挂在一条 绳索上一样,重量的分配非常匀称。如果要怀孕的女人直立着,正如把那绳索 垂直起来,而仍然希望挂在上边的衣服保持着原来的位置。” 想象!研究人类进化最有用的工具是想象!然而,达尔文们的想象力无乃 太贫乏了!林语堂再向前跨一小步,就会得出我所说的“孕妇挺身论”,然而 他并没有暂离作家身份去研究人类体质进化问题。《生活的艺术》英语原著在 西方影响很大,如果哪位人类学家细细研究林语堂的这段话,我想,“孕妇挺 身论”这个美妙理论就轮不到我这个极富想象的未名作家来首创了。作家格非 在小说《欲望的旗帜》里让一个流氓教授与著名人类学家贾兰坡同名同姓,被 人臭骂了一顿“不学无术”。 现在我要替格非反击:格非未读贾兰坡的《山顶洞人》,并不比贾兰坡未 读林语堂的《生活的艺术》更可笑。如果贾兰坡读了林语堂的那段话,他大概 会对人类进化有更多理论性的解释,从而引起格非这样的非专业人士的兴趣。
四,大谜初揭“孕妇挺身论”提出来后,难产起源之谜,乃至整个人类体质进化之谜便 昭然若揭了。下面我略作阐述: 孕妇挺身之后,人类母亲与胎儿之间形成了一种崭新的力学关系:胎儿开 始垂直向下压母亲的骨盆。孕妇一旦挺起身来,就比别的原始人立得更直,原 因很简单,在自身的平衡机制作用下孕妇本能地倾向于抬头挺胸并突出膨胀的 腹部。孕妇骨盆受到越来越大的向下的压力,孕妇脊柱作为一个整体受到越来 越大的向后的推力。这两种相互垂直的力倾向于使孕妇骨盆整个儿地向下、向 后旋转,使孕妇骨盆与脊柱之间的夹角扩大。再看孕妇脊柱的受力情况:孕妇 腰部脊柱受向前的拉力,胸部脊柱和骶部脊柱同时受向后的推力。这三个力的 合力倾向于使孕妇的腰部脊柱向前凸起。经过无数世代,所有这此变化确实发 生了,女性通过生殖将她们获得的特征传递给了男性,所以男性身上也发生了 同样的变化。 骨盆后旋和腰椎前凸这两个发生在身体中部的变化直接地、极大地提高了 人类祖先的直立程度。所以,孕妇体内胎儿对孕妇骨盆的压力也是推动人类祖 先直立的动力之一。孕妇挺身之后,胎儿压骨盆直接压在耻骨上。耻骨较细, 受力却大,因此,在骨盆后旋过程中,耻骨向下移动幅度远远大于骶骨向后移 动的幅度。这必然使骨盆腔发生弯曲。事情正是这样,现代女性的产道是弯曲 的管状结构。 另一方面,众所周知,人类脑量增大数倍,脑量增大导致临产胎儿头颅增 大。在人类进化过程中,越来越大的胎儿头颅要通过越来越弯曲的骨盆腔,不 可避免地发生了越来越激烈的相互挤压作用,不可避免地使人类女性的分娩活 动变得越来越困难,越来越痛苦。这便是我所提示的夏娃苦楚之起源。恨不能 起达尔文于墓中而教之! 由此继续推导,更多人类体质进化之谜迎刃而解,比如:人类基本头形是 怎么形成的?人类女性的骨盆是怎样增宽的?在分娩过程中,骨盆腔象模子, 胎儿头颅象泥坯;模子要把泥坯塑成它所要求的形状,而这种泥坯也要模子适 应它自己的形状。经过漫长世代无数次分娩,骨盆腔和胎儿头颅都塑造了对 方,也都受到了对方的塑造。具体地说,骨盆腔被拓宽到了现在的程度,胎儿 头颅被塑造成了现在这样的近球形。 再比如,科幻小说中的外星人多是头大身子小,因为其作者相信,人类未 来该是这样,这全然是对人类进化史的无知,人类脑量早在十万年前就停止增 大了。然而,这是为什么呢?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人类女性的骨盆腔已不能 生出头颅更大的胎儿了。在远古时代,难产造成大量成年女性死亡。若脑量继 续增大,人类就会灭绝于难产。 再比如,我国所有的涉及原始社会的教科书都说母权制曾存在,是因为那 时女性在生产劳动中起着主要作用,即:女性获得的食物多于男性,还要分一 部分给男性。也就是说,在母权制时代,女性既要痛苦地生儿育女,又要部分 地养活成年男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法国考古学家瓦路瓦发现,在石器时代,女子的寿命比男子的寿命短,因 此,在很长的时期内人类集体中成年男子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成年女子的数量。 瓦路瓦认为,女子较早死亡的原因就是难产。吴新智等人根据中国的考古材料 得出了同样的结论。王仁湘专门研究了中国新石器时期的男女性别比,在他制 作的图表中,男女人数之比有高达5.1:2的。这就是说,在有的原始群中,有 五个多男人才有两个女人,女性在人类自身生产中付出了太多太多,不应该也 不可能在生活资料生产中起超过男性的作用。 另外,在男多女少的情况下,性关系该是怎样的?这也是个有趣的问题, 我这里就不说我的答案了。哪位朋友对我的理论或我创立这一理论的经历感兴 趣,请与我联系。 作者地址:中国河南省洛阳081-191信箱 邮政编码:471003 [zgyj1999/xiamian.htm] |